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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是永不消逝的痛

4 是永不消逝的痛

雪从来没有停过。暴风雪、大雪、小雪,总之这些白色的精灵从来不打算停留在天上的云层中。

于是她着风的手,像最美好的伴侣似地起舞,奏响小雪的乐章;飘转飘转,落入了纯白之原上的那个人的手掌心。而雪花却没有如以前一样触及人体的瞬间消逝,连一滴泪都没有留下来。是的,那个常理已经行不通了。

毕竟对象错误了。对于拥有37度恒温的人体而言,脆弱的雪花怎能经得起这般接触?但是伽梨在多天前就失去了“体温”这种概念。

具体多少?她不清楚。也没有欲望去搞清楚。在触碰到帕凡提到核心之时,或许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。奢望的泡影只是泡影,幻想的未来被寒冷冰封冷藏,抛到某个记忆的角落,不会再被拾起了吧。

什么都空了。失去意义了。无所谓了。

自己是这么想的。

「所以请你活下去。」

她是什么说的。

啊…名字真是个脆弱的东西呢。记住一个名字需要反复提醒,忘记一个名字也只需要时间流转,何况认识两天不全的名字?

「 Theresa 」

好像…也就剩下这些了?再过不久,大脑会将记忆抛在积灰的角落,然而心却如风雪般冰冷,同时,灵魂也再也走不出这个阴影——

阴影?

伽梨盯着地面的眼在一瞬间察觉了不对,难得的,与人类一样,再怎么放空思维,周遭的环境一旦变化依然能够迅速察觉。而抬头看看打扰这份温存的阴影来源之时,却不由得皱紧眉头,出于惊讶,出于厌恶。

就算伽梨没有见识过战舰的模样,总是会有些印象的,在科幻小说的文字里,在同僚的口口相传中。但这一次如自己几年前所想,就算见到战舰也没什么感觉,毕竟自己并不在意什么大型机械工程兵器——除了现在自己觉得在自己头上的浮空飞行物比想象的小之外。

当然还有,厌恶。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存在能够打造属于幻想里的武器。

其名为天命,对抗崩坏的世界性组织,那个让自己成为这个模样的组织。

于是她伸出手。然而心里想的却不是如何利用这份力量展开攻击,而是化不开仇恨——具现化到这天地风雪中,寒云,冰晶,皆感应着这份仇恨。

化为击穿敌人的最强武器——

「极寒·穿刺之刑」

——

字面意义上的穿刺之刑,但物理角度描述更像是利用崩坏能将能够调用的水与二氧化碳,在指定的地方降低到最低的温度,最终形成刺穿敌人的冰之长矛。从地面上瞬间生长出来的百米高长矛,如雪怪的锯齿般牢牢锁住了天空中的巨型机械工程。

刺鼻的硝烟味消散在寒冷之中,金属嘶吼着即将报废的惨叫。

而那贯穿猎物的锯齿开始了咬合——

这是伽梨拥有的权能,属于崩坏需要她的礼物和诅咒,对寒凉物质的绝对掌控,甚至操控温度。

但伽梨伸在半空中的手,对着舰船收紧的力道却在一瞬间松开。像是一次赦免,却更像一次失败。同时,不是出于客观的失败。

没有夺取人命的觉悟。原来如此,属于人类的冰封的心还在作祟。伽梨给自己的行为提供了有效的辩解,但没有了后续的阐释。

不过她承认看到舰船上脱离的小型逃生舱还是有点意外,尤其是它的航路没有向远离自己的方向偏转,而是恰恰相反的时候。

那也好。

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,一种是会珍惜自己生命的,第二种是将要学会珍惜生命的,第三种是死人。

而伽梨不介意上上课。

——

而当伽梨走到坠落的逃生舱附近,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。

来客们全副武装,按次序排开,如同训练有素的精兵——除了身上的防寒外衣上的英文单词,就像德丽莎之前也有的一样,和所有仿生人在衣服上的标记一样。

「Android」

仿生人。

“没想到啊,天命总部的仿生人已经那么普及了吗 …”或是感叹,或是放松,伽梨听到自己如此断言。声音比自己想象的状态更佳,也是适合下达判决的音量。

“那也好…既然没有生命——也就不用我留手了。”

雪原顺领主之意,呼啸起战歌作为迎客曲,准备献上一场决定生死的华尔兹。而客人没有先等此地的主人宣布宴会开幕。

枪口凝视着伽梨,长矛、大剑、太刀渴望着一次贯穿。

——

4个。

而手臂一挥,冰块应命令而落下后,躲开的有两个,而不再攻击范围的还有一个。空旷的原野与3分钟前相比,多出了许多林立的冰刺作为装点。多亏了领主的勤奋与来客的努力,由领主打造的装饰十分分散,就连领主自己都几乎包围在冰刺中央,与来客在其中打成一团。

然而毕竟是一次死斗,没有哪一方会停下来。

直到自己的目标被消灭。

“你们想跑到哪里去?”话落,冰出。在幕墙后听到贯穿物体的声音,对方也停止了动弹。此时伽梨却不由得开始嫌弃起着碍眼的冰柱。

然而在命令自己的从属之物退下之时,有人却先她一步,用最暴力的手段,直接爆破开了伽梨身边的冰刺。

在此刻,属于人类的躯体成为了累赘,爆炸的声音与能量冲击着意识。迫不得已被冲击倒地的同时,她的视野也蒙上一层纱,而听到的声音也模糊中嘶鸣着。

糟了…

伽梨迫使自己用目前大脑最快的速度站起,神经紧绷的同时,也重要看清了它们的战术——就让一个人的手就好了,这样的吗。

她扶着额头,忽略身体的叫嚣,运转手中的力量,化为和对方手里一样的长矛向前方刺去——

按理说,伽梨也只是考虑到“迫使对方转向而争取时间”的攻击,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,再调控能力刺穿它——目前她最会使用的手段。

然而,显然她没有考虑对方只是直接突破烟雾冲刺过来,没有犹豫,撞上了自己的长矛。伽梨没有从爆炸反应过来的大脑再一次宕机,如果是平常的她,也一定能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了。

然而下一秒才是惊讶的开始。

那一刻,对方的核心战术也显露了。兹拉声后,仿生人的身躯瞬间消失在空气中,取而代之的,则是另一个更为娇小的身躯。自己盘算着刺穿对方的长矛,只浅浅刮开了对方的帽子部分,同时对方的面容也没有了任何阻碍物。

同时对方的胜利也在腹部的伤口处宣告着。

剧烈的疼痛与讶异吞没了伽梨,没有温度的血液顺着贯穿了腹部的长矛流淌开来,在纯白的雪原上异常刺眼。和普通人类一样,她因疼痛颤抖着,大口呼吸早已不需要的氧气缓解这份迫近死亡的压力。

而她发现自己却并不在意这份撕裂的痛楚,因为它被惊讶带来的巨浪系数吞没了。

眼前贯穿自己的她,与似曾相识的身影完美的重叠在一起。各种各样的感情在一瞬间产生,挤压,宣泄出来——

“德…丽莎?”伽梨听见自己这样开口。

——1974.1.4 天命总部 奥林匹斯宫——

就像所有拥有强大权利的组织,如书中想象里的描述一样,天命——世界性对抗崩坏的组织也拥有自己的核心区域。同样,就像那些冒险的小说一样,这个名为奥托·阿波卡里斯的大boss镇守在里面。

里面究竟有些什么,没有几个人知道。对于天命的人而言,这个不大不小的浮空岛就等于阿波卡里斯大主教的私人卧室,除了几位S级女武神和拥有S级授权的人可以踏上那座堡垒唯一通往外部的天空桥,有多少人瞻仰过着傲慢的化身都是少数了。

嗯?清理?当然是仿生人去做了,大主教似乎很喜欢那些机械多于真正的人。或者说,他也是压根就没有相信过「人」吧。

但是说回这座宫殿吧,有没有好奇过主教大人究竟在里面做什么?

实验?这么平庸的猜测吗?赫尔海姆就两座桥的事,他在你们眼中懒到这个地步嘛。

想不到??哈…看样子真的风评太差了吗?私人宫殿当然是休息了啊,虽然我也承认,上千平方米的浮空堡垒居然就拿来休息,也真是…一点效率都没有。

那就说到这里吧,时间到了呢。

——

“奥托大人,别织衣服了,各大洲送来的文件都这么高了…”

奥托,天命大主教,脸色又双叒叕变得铁青。但其实机械组成的身体是不会有这个反应的才是,只是迫于尴尬找个词语来修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而已。

“我说了几次——”

“把这个声音换掉。”打断他说话的是和他一样的声音,来自房间天花板上的音响中。“但只有把声音换成那种‘可爱’的声音,你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。”声音换回对方正常情况下用的女声,没有人类知道的是:这个音源来自500年前某个声音的模拟。

“所以,开始工作吗?亲爱的奥托大人?”

奥托必须承认的是,自己总是被自己创造,或者说启动的AI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这样的尴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谁要是知道自己老是被一个AI呛,主教之位可以说颜面无存了。

当然,包括这个浮空岛内的藏着的一些东西,比如宫殿后面用世界运转第二快的计算机运转的游戏机、叠得老高的集束纤维什么的…也是后话。

“你又不是不能处理,为什么要叫我去搞那些无用的文件…”

“我不能做所有的决定,你也没给我足够的授权,当然,你给我我也不要。工作就是工作,主教大人也一样。”

“你不能处理的话,我还留着你干嘛?”奥托语气里带上了笑意,一种想要反过去嘲笑对方的笑意。

就像之前50多年来想要回呛过去一样。

“留着我运转你的数据库,我的主教大人。或者您想体验一下用数据大脑体验一下处理兆亿级的计算,现在关掉我的终端就是,我绝对不会拦的。啊,顺带一提,在做尝试之前请把意识上传到备份计算机里,因为您的目前配置来看,硬件系统不出0.021秒绝对会烧坏的。”一点小小的惋惜的语气像是嘲讽对方的可怜尝试。

就像之前50多年来一直回呛失败一样。

因此奥托也经常沉思,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?自己的主教地位去哪了?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?

“行了行了,我晚点就去。等我把这件新衣服改装完,A-303出事以后德丽莎一直心情不好,我正想办法让她开心点。”

“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定义仿生人的心情。但第一,衣服给我,你去工作。

“第二,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心情问题,你应该准备准备新的备用机上传她的意识。”

在主教大人的询问问出口之前,她已经回答了:

“3秒前,赴远东执行“真性拟似律者伽梨讨伐”任务的仿生人小队彻底失联。你可爱的‘孙女’要我瞒着你加上她参加讨伐。”

“你让她去——”

“这是我许诺的‘奖励’她提出的要求,我就答应了。没关系,参与的所以仿生人都是‘我’。至少在最后一台自爆前传来的消息,讨伐还是按计划来的。不过也是因为最后一台,交给她的刺杀环节不知道有没有达成,但我能说胜率有67.93%——

“等一下,你去哪?”

“阿波罗?问这个干什么,第三个反重力引擎还没装上呢?你不会想着开出去吧!”

“等!等一下!不要那么着急啊!文件你还没有——”

———

一切都照着计划进行。正如那个AI所说,身高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很有用的手段,利用一下光学投影仪给目标造成错误判断,只要一个惊讶的间隙,胜负就已经决断了。

其实德丽莎都没有计算到讨伐任务的难度会高出自己的预判,剩余的仿生人全灭什么的。或许是出于资料的不够吧,自己拥有的资料只有眼前这一位——还是那个AI发来的,德丽莎自身的授权等级完全无法访问相关内容。

第一次来消灭崩坏兽以外的生物,着实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。耸立的冰刺,0.9秒的反应时间,瞬间毁掉运输舰的可怕能力——迫使德丽莎只能在关掉了占据大量处理能力的“感情模拟”系统,让名为“恐惧”的感情不再阻碍自己的运作。

可算知道人类战斗时的效率为什么那么低了。

不过说回来,自己擅自参战的理由也是出于这一点呢。为此还特意用掉了AI的奖励,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“应许一次授权等级不超过SS的要求”。

或许有些好笑吧——

“复仇”与仿生人挂钩什么的。

但确实,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是在为另一个“德丽莎”——编号#A-303的“姐姐”报仇。

其实按理说吧,个体A-303甚至没有名字。哪怕自己向爷爷恳求,得到的也只有“我只承诺给赢家的你一个名字”这样的回复。

因此德丽莎·阿波卡利斯决定将自己的名字也送给她,无视那个AI对两人难以称呼的抱怨。

这给来自于天命大主教,赐予几乎终年下来不会碰到两个以上人类的仿生人的名字,其实也是一种机密了,一种没有什么机密等级的名字。

因此,当德丽莎听到目标用发颤的声音讲出这个名字:

“德…丽莎?”

可想而知,她再次被开启的“感情模拟”系统诞生出名为“惊讶”的感情的话,也不足为奇了。

——

“你…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字?”疑惑的问句从对方嘴里说出。而这令人熟悉的声音,正一下一下,敲在了伽梨早已冰封的心上。但也正是因为敲在这样一颗寒如坚冰的心上吧,这声音才撕开了灵魂。

千万不要随意地给予寒冷之人以熟悉之物。因为那可能并不是什么能够融化冰川的温暖,而是致命的伤痛,在冰蓝色后渗出的只有刺目的红。

不过“致命”可能用来修饰现在插在腹部里的铁制长矛比较合适,它可是真真实实的致命了——

将手放在贯穿之物,忍耐住即将到来的疼痛。

“喂——”以及不去在意那个突袭者。

“刺啦—”金黄的长矛二次刺破血肉,终是从伽梨的腹部抽出。不知为何,伽梨看到飞溅的赤红色、感受接近昏迷的疼痛却强行浮出了一点开心——起码这些“不足之处”还是很像人类的,不是吗?

再看向腹部血肉模糊的始作俑者,却能意外看到担忧的眼神。那个“德丽莎”从来不会露出的表情,但却听到她这么喊:“你、你这样会失血过多——”

真的假的?担心这一点?

仿生人出任务都不做足准备的吗,关于律者对于肉体上的伤口可以用崩坏能直接治愈这件事。

反手,飞雪如破浪般袭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袭击者。雪与冰的结合物牢牢的锁死了对方的行动,除非领主应允或者真的气候异常到升温到十度以上,她没有机会逃出这个冰的监牢。

胜负逆转。

是的,伽梨现在有上百种方法永除后患,报一矛之仇,但现在,确实有比无聊的复仇更重要的事。

“你到底是谁?”伽梨用从疼痛的反应回来的理智询问。她对此,“德丽莎”来刺杀自己这件事,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。其实伽梨也需要承认的是,她是在期待着一点点可能性,那个让自己纠结、不安、而悄悄期待的可能性。

对方则在听到这句发问后,反而露出了一丝讶异,然而在一瞬后又变为了狠戾憎恶的表情,伽梨都没在德丽莎身上看到这般丰富的表情。

“…德丽莎·阿波卡利斯。主教直属的仿生人部队的仿生人。”

“受命来讨伐拟似律者伽梨。”

机械的声音传入耳,在神经里分析,却又在身体里到处乱串,像在肠胃里装了一个巨大的搅拌机一样翻江倒海。

伽梨的不适感到达了极点,就连伽梨自己,都不知道这该如何用语言表达这份恶心而痛苦的感受。因为这个仿生人吐露的自己的情报,和另外一个人完全吻合。

“等一等…”

“我…我明明看到你自爆后的残骸…我——你—”

你应该死了啊。

这句话在看到对方衣服上的编号后突然堵塞在喉咙里。说不出,咽不下。

「#A-310」

不,不止。还有眼睛,气质,衣物——她的德丽莎的眼睛,或者说仿生人的虹膜组件,是绛红色的,令人胆颤而有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。不是这记忆中晴空之天才会有的蓝。

仿生人、机器、产物——

伽梨要受不了自己跳跃的思维了,关于源源不断从生产线下出产的,堆积如山的「德丽莎」。

压制下来自己的丰富想象,她继续开口:“这样啊…你不是我的德丽莎,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家伙。”

“你…你认识#A-303?你认识德丽莎?”对方的声音回到了当初那个对自己展露关切的语气。

“…岂止认识。”伽梨顺着自己的心声说道,顺带挥了挥手,直接解开了对方身上的禁锢。她基本恢复完全,除了血迹还在,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,对于眼前的讨伐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了。

“回去吧。”领主下了一道逐客令,“你的讨伐已经失败了。”

“等一下!”

“A-303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直视对方多变的表情,伽梨有那么个瞬间怀疑自己究竟在面对什么。她真的仅仅是机械的结合物吗?

“你们出任务前没有把信息了解透吗?”

“…我来参与讨伐完全是为了A-303。我收到的消息是A-303在参与‘帕凡提作战’时,由于队长与崩坏兽意外融合暴走,杀死了A-303…”

“但是你…”

表现的一点都不像。

伽梨能猜到下半句。

而转眼想想,确实,除了自己作为受害者知道实情,只有肇事者知道了吧。可这件事的原貌怎是可以摊开来的?这么一看,对于大众,把自己变成肇事人平息风波就可以了吧,只有最终“无人知晓答案”,答案就不会被揭露。

“…跟我来。”

而现在答案就在自己手里。

——

如果不是因为分析伽梨那一句“我…我明明看到你自爆后的残骸…我——你—”所表现出来的模样,得到了可信度61.03%的结果,德丽莎可能现在就离开这片雪原了吧,或者,因为发动攻击而被冰雪撕裂。

而至于傻乎乎地跟上去,完全是出于名为“直觉”的东西。

当然,这句话不能被卡莲知道。被她知道了怕不是又一轮关于机械的说教。

跟上去走的路程并不算远,而在冰冻的禁锢解除后那些低温预警的提升也完全消失,德丽莎这一程的组件都还完好,至少不需要换一个身体了。

路上却是一路无话。可能除了立场,还有距离问题。伽梨走在前面二十米远的地方,加上风雪呼啸,话一出口怕就被吹走了。

但此时德丽莎还不知道这个距离是有原因且出于保护目的的,也不知道在某个未来她会得知这个距离的原因。

本来德丽莎还等着一句“到了”来提醒自己,不过当走到目的地,目光注意到的时候,她也知道自己该停下来了。

那是一柄重武器——名为“堕落之斧”,是A-303的标配装甲“月下初拥”所使用的武装。当初正是它逼着自己与A-303战斗,正是它劈开了差点伤到自己的圣殿级崩坏兽“叹息之树”。

而现在它失去了原有的主人,矗立在雪原之上,化为屹立不倒的碑。风雪没有掩盖它赤红的光彩,却盖住了在那之下的,近似石块的东西。数据库则告诉她,关于那巨大的黑色“石块”的分析结果是崩坏兽“帕凡提”的残骸。

伽梨则站在旁边,仰望着赤红的血斧,不知道想着什么。

头一次,德丽莎联想到了“孤独的重量”——或许就像伽梨站在那里的身影吧。哪怕她的数据库几乎没有相关的资料可以供她分析,但德丽莎只是,得到了这个结论。

「这样啊…你不是我的德丽莎」

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家伙。」

“…她在这里自爆的。”

“至于其他的…看那个黑盒子吧。我记得没错的话,那就是你们仿生人的储藏记忆的东西吧。”扬起一阵风雪,本放在地面的一个小盒子被带到了德丽莎手里。

“那是我能找到的最后的东西了。”

德丽莎拿着黑色的盒子,同时低头盯着面板里的分析结果“黑盒 所属仿生人:#A-303”出神。

“伽梨——”德丽莎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,带着感**彩的,准备说些什么。或者一个道歉,或者一句感谢,德丽莎还没有想好。

然而四下望去,除了纪念物般的废墟残骸,只剩下无边的雪,随着无尽的孤独,延展到了天边。

她看不到伽梨的身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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